在愛裡的學習,不再學習怎麼抓,怎麼自保,而是─
愛,不註定漂泊
█莫非
一次夜間路上。無意間由車上收音機聽到一句歌辭:「I don't believe是我放棄了妳,只為了一個沒有理由的決定,以為這次我可以承受妳離我而去!」
誰會輕言放棄?
歌名是《認錯》,一名男子對伊人飄然遠去的背影,唱出心中不盡的感傷與懊惱,曲調婉轉憂傷、纏綿悱惻,我心為之隱隱牽痛。
歌者不知傾訴出多少人的無奈、多少人的惆悵?但縱使耳邊不斷地響著「認錯」,我仍會想問:面對心中摯愛,什麼樣的人會不知把握而輕言放棄?什麼樣的人放棄後,又對自己不能置信?又是什麼樣的人會「毫無理由」就做下分手的決定?
應是一個把分手當成習慣,在愛裡永久流浪的飄泊者了。
除了因緣際會種種不可能,與冤家彼此折磨之外,在愛尚未走到盡頭,就提出分手的,只有出於對愛的恐懼。
恐懼些什麼呢?是想愛,但怕走得太親密,親密裡的自我揭露太使人脆弱。愛上,又怕失控,怕鎖不住對方承諾,走不到天長地久。於是選擇在愛裡流浪,山一程水一程,愛得滄海桑田、千瘡百孔。
最怕什麼?
黑夜中,這首歌使我想起了你。愛
初識你,曾非常詫異,為你在愛裡的低能與無力。在愛裡你能做到最大的,便是「避免傷害」!你可知那在人與人的關係裡只是由負面歸至零?真正的愛,應不只是「不破壞、不傷害」,還需有正面的「建造」。是由零往正,在愛裡建造彼此的一種能力。
因你只能盡力由負走到零,故而我知,你從未真正地愛過。
但看你過往「愛的記錄」卻相當驚人,至少,絕無「冷場」。過程往往是每在愛裡才剛落腳,便思逃脫,及至決裂,又表現萬般無情,撤退得乾乾淨淨。
跳出為你一連串「受害者」的打抱不平,我知,你表現出的「薄倖」,絕不是因著玩弄。而是你的「薄」,是因你在愛裡的「底子」薄弱,從來便沒在愛裡有足夠的把握,於是總會為自己保留幾分。
我曾問你:「生命中你最怕的是什麼?是寂寞?是孤單?」
意外地你答:「不!寂寞、孤單我並不怕!一輩子不也這樣地生活過來?我怕的是愛,是被愛!一種不知叫人如何承擔的感覺!」
凝為石心
這個答案,十分叫人憐惜。在愛中渴望,原是上帝嵌在人裡面的生存需要。只有在愛裡曾被「剝削」,心曾被深深刺透過的,才會收斂所有對愛的渴望,把心像《聖經》裡所比喻的,由「肉心」冷凝成「石心」,變得無熱無感、剛硬而無情。是啊!你也有你由肉心轉變成石心的一些沉痛經歷,童年時,成人後。
你曾用《甦醒》(Awakening) 這部電影,來形容自己對愛的恐懼。《甦醒》一片中,有許多對生命失去知覺的植物人,像一群墓裡石雕,行屍走肉地在醫院裡活著。結果來了一位醫師,十分有心,百般用愛試著來「點化」,尋試各種藥物劑量想使他們「甦醒」,希望幫助他們像常人般可以唱、可以跳、可以愛,又重新活得像個人。
但一切都在摸索,對生命奧秘,醫師並無十足的把握,而嚐過真正活著、真正愛過的病人,卻在藥效過後,毫無選擇、驚恐地看著自己一點一點地失去、死去......最後,全如過眼雲煙,轉眼成空。每個人都回到風止雲定,又僵凝地沉睡過去。
你怕你的愛,也似一場在愛裡甦醒的夢,在嚐到所有愛的豐富後,至終仍會一點一點無可救藥地失去。得而復失,比從未擁有更讓人痛。所以,你選擇閉鎖最深層的心,顛覆所有愛的邏輯:「愛不那麼重,愛便不那麼痛」。分手,便再也無須什麼理由,也成了令人痛心的一種習慣。
誰會輕言放棄?
歌名是《認錯》,一名男子對伊人飄然遠去的背影,唱出心中不盡的感傷與懊惱,曲調婉轉憂傷、纏綿悱惻,我心為之隱隱牽痛。
歌者不知傾訴出多少人的無奈、多少人的惆悵?但縱使耳邊不斷地響著「認錯」,我仍會想問:面對心中摯愛,什麼樣的人會不知把握而輕言放棄?什麼樣的人放棄後,又對自己不能置信?又是什麼樣的人會「毫無理由」就做下分手的決定?
應是一個把分手當成習慣,在愛裡永久流浪的飄泊者了。
除了因緣際會種種不可能,與冤家彼此折磨之外,在愛尚未走到盡頭,就提出分手的,只有出於對愛的恐懼。
恐懼些什麼呢?是想愛,但怕走得太親密,親密裡的自我揭露太使人脆弱。愛上,又怕失控,怕鎖不住對方承諾,走不到天長地久。於是選擇在愛裡流浪,山一程水一程,愛得滄海桑田、千瘡百孔。
最怕什麼?
黑夜中,這首歌使我想起了你。愛
初識你,曾非常詫異,為你在愛裡的低能與無力。在愛裡你能做到最大的,便是「避免傷害」!你可知那在人與人的關係裡只是由負面歸至零?真正的愛,應不只是「不破壞、不傷害」,還需有正面的「建造」。是由零往正,在愛裡建造彼此的一種能力。
因你只能盡力由負走到零,故而我知,你從未真正地愛過。
但看你過往「愛的記錄」卻相當驚人,至少,絕無「冷場」。過程往往是每在愛裡才剛落腳,便思逃脫,及至決裂,又表現萬般無情,撤退得乾乾淨淨。
跳出為你一連串「受害者」的打抱不平,我知,你表現出的「薄倖」,絕不是因著玩弄。而是你的「薄」,是因你在愛裡的「底子」薄弱,從來便沒在愛裡有足夠的把握,於是總會為自己保留幾分。
我曾問你:「生命中你最怕的是什麼?是寂寞?是孤單?」
意外地你答:「不!寂寞、孤單我並不怕!一輩子不也這樣地生活過來?我怕的是愛,是被愛!一種不知叫人如何承擔的感覺!」
凝為石心
這個答案,十分叫人憐惜。在愛中渴望,原是上帝嵌在人裡面的生存需要。只有在愛裡曾被「剝削」,心曾被深深刺透過的,才會收斂所有對愛的渴望,把心像《聖經》裡所比喻的,由「肉心」冷凝成「石心」,變得無熱無感、剛硬而無情。是啊!你也有你由肉心轉變成石心的一些沉痛經歷,童年時,成人後。
你曾用《甦醒》(Awakening) 這部電影,來形容自己對愛的恐懼。《甦醒》一片中,有許多對生命失去知覺的植物人,像一群墓裡石雕,行屍走肉地在醫院裡活著。結果來了一位醫師,十分有心,百般用愛試著來「點化」,尋試各種藥物劑量想使他們「甦醒」,希望幫助他們像常人般可以唱、可以跳、可以愛,又重新活得像個人。
但一切都在摸索,對生命奧秘,醫師並無十足的把握,而嚐過真正活著、真正愛過的病人,卻在藥效過後,毫無選擇、驚恐地看著自己一點一點地失去、死去......最後,全如過眼雲煙,轉眼成空。每個人都回到風止雲定,又僵凝地沉睡過去。
你怕你的愛,也似一場在愛裡甦醒的夢,在嚐到所有愛的豐富後,至終仍會一點一點無可救藥地失去。得而復失,比從未擁有更讓人痛。所以,你選擇閉鎖最深層的心,顛覆所有愛的邏輯:「愛不那麼重,愛便不那麼痛」。分手,便再也無須什麼理由,也成了令人痛心的一種習慣。
天長地久,始於絕不分手。要把握愛,便得先停止情感的漂泊。
兀自漂流
我能怎麼說呢?林憶蓮曾唱過:「愛有多銷魂,就有多傷人。」愛與痛,正如一刀的兩刃,是分不開的。現代人都怕痛,便不敢輕易承諾。好像誰承諾,誰便先屈居下風,誰在乎,誰便必須收拾更大的殘局。我們身邊不是圍繞了太多輕言放棄的無情人麼?
我承認,看到你在愛裡的「沉睡」,也曾像《甦醒》電影中那位醫師,不死心地想為你找盡各種藥方,想幫你「點化」。也曾有那麼一瞬,我目睹你的石心一點點軟化,成為肉心。像枯乾了多少年的樹葉化石,因幾滴雨水的傾注,瞬間活得血色鮮麗,神采奕奕。
但終像你的恐懼,我的藥方比不上你「病發」的速度,你怕你會落回冷漠、落回一無生命的化石,你終於也落回了!現在,我不知你在人海裡的那一個角落,重新穿回你那不溫暖,但安全的寂寞孤獨,兀自漂流。
也像那位醫師,就因曾看過你活過的「一瞬」,便不再能接受墓般的死寂。雖知指汲不住水、掌握不緊沙,但由手中溜過、散盡的感覺,仍是悵然若失。
選擇什麼?
直到一次,我在惠頓大學開會,聽一位作者華特·維傑明(Walter Wangerin)朗讀他新作裡的一章:「愛的箭頭」,我方知自己用錯了藥方。
那是一個印第安人的故事。一位老祖母向她的孫子,酋長繼承人,解釋什麼是「愛的箭頭」。
題到她所愛的男子,他的祖父,有一特點是他的笑聲,非常地吸引人。他一笑,能使身邊人都跟著快樂,靈裡被提昇。
一次為了對抗盜馬賊,祖父肩頭中箭,箭身雖被拔掉,箭頭卻仍留在體內、一笑便會移動箭頭、刺穿心臟,跟著吐血,而在一旁的她,也好似感同身受、利箭穿心。
在他肉裡面的箭頭,是敵人擺進去的,正一點點移近心臟。而在她心裡面的,則是愛,愛,也有叫人致命的力量。她求他不要再笑,祖父為了愛她,也答應了。
有一次,看到小女兒的嬌憨樣,他忍不住大笑出聲,一大口、一大口的血吐出,終於不支倒地,死在她的懷中。自此,她不再會笑、不再會愛,她也跟著「死」了。雖再有同族男子向她示愛,她全感不到愛,因她的愛已經死去。
她後來發現,她雖曾與死亡抗拒,但最後自己仍活得雖生猶死,而且對生命只剩下恨,她的死,對誰也沒有好處。
她勸孫子:「我在愛裡的死,沒有奉獻、沒有犧牲,我過去不知道可以有不同的選擇!你現在和我未死前一樣,會為族人的飢荒、苦難感到痛苦,因你裡沒有愛的箭頭,會為所愛之人而苦。真愛永遠叫人痛苦!但你可以不選擇死亡,而選擇犧牲!讓自己的死,造福你所愛之人吧!」
斬斷惡性循環
我終於發現在愛裡的學習,不在學習怎麼抓、怎麼自保。因在愛裡「得著生命的,必喪失生命」。也唯有願意為愛奉獻與犧牲自己的,才能如「一粒麥子死去,又結出許多籽粒來」。
面對黑暗,我不知要喊向何方?我只有喃喃地輕吐心中的寄語:也許不幸的命運常會塑造悲劇性格,衍生消極的生存方式與生活習慣。但人不一定要對自己的性格宿命。我們可以重塑自己的性格、重創自己的命運。而這些,還是得由打破惡性循環的習慣開始。
所以,天長地久,始於絕不分手。要把握愛,便得先停止情感的漂泊。
你可曾聽到?情感的漂泊者?
作者莫非,本名陳惠琬,為本會特約同工、知名作家。與夫婿杜永浩育有一女一子,定居南加州。本文曾收錄於宇宙光出版之《非愛情書》一書中。
本文出自真愛家庭雜誌第29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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